「!」
聞言,歐文齊連忙從床上跳起來,甚麼妥不妥當的問題都被拋諸腦後,深怕自己要讓傳說中的大師等待。
要知道一般而言,能被稱為大師的人脾氣都有些古怪,雖然沒見過對方,但看瑤樂如此崇拜姚風華師傅的情況來看此人絕非等閒之輩,而脾氣......不好說,不過讓大師級的人等待怎麼說都說不過去。急忙把姚風華趕出房間,拿出水盆盛點水簡單盥洗,連衣服都沒穿戴整齊就衝去大廳,沒想到卻看見上官讓和姚風華正悠閒的吃粥。
「?」
奇怪,剛剛不是叫自己快點的嗎?怎麼大家還這麼悠閒的在大廳裡吃早飯,而且還不是趕時間的那種簡單早飯,早飯配置十分豪華,一碗粥和六道配菜,裡頭還有魚有肉,十足的豐盛。
看到歐文齊傻楞楞的站在門口浪費時間發呆,姚風華放下早飯,衝過去拉著歐文齊走向她身旁的座位。
俐落的一個壓掌,歐文齊順著掌風坐下,手上也多了本來放在一旁茶几的早飯。
然而歐文齊還是沒反應過來,姚風華見狀便著急的拿起餐盤上的湯匙,隨意挖了一口粥再貼心的配上一旁的菜脯迅速的塞到歐文齊口中。
「大哥,快吃啦!別呆愣著了,趕快吃完早飯才有好體力去迎接師傅喔!」說完又想到了甚麼,多補了句:「而且早飯很好吃沒有毒的啦!」
自己才不是在乎有沒有毒好不......還有正常人會隨時在乎有沒有毒嗎?
本來還在對姚風華的腦迴路感到無言的歐文齊,在舌尖品嘗到早飯的美味後,無言的心情瞬間拋諸腦後。
好、好好吃!
歐文齊的大腦只剩下這一句讚嘆。
米粥一入口就化散開來,非常的軟糯清甜,雖沒調味但卻不覺得寡淡,跟平常早飯吃的像水的粥不一樣,這用料十分扎實,讓人不禁想一口接著一口喝下去。
而第二口咬到菜脯時瞬間體會到何為錦上添花,本來就香甜的米粒配上略帶鹹甜香辣的菜脯,簡直是天作之合,完全不是之前自己為了填飽肚子而喝的米粥可以相提並論的美妙菜餚。
不愧是高官貴人,連普通的粥都喝起來不簡單。
品完嘴裡被姚風華塞的那口粥後,歐文齊不禁感嘆起來,轉頭想跟姚風華一起探討這粥的美妙時,卻看她在那狼吞虎嚥,想討論的心瞬間消失。
再撇頭看向上官讓,他就挺符合這菜餚該有的格調。動作輕柔的用瓢羹慢慢地在碗沿輕刮滿溢的粥水,吹去多餘的熱氣後再送入口中,而且不是一湯匙一次送入口中,而是分三次入口慢慢細品,跟一旁一湯匙一大口完全不吹不嫌燙的姚風華相比,屬實優雅,也對得起這道菜廚師所下的功夫。
見狀,歐文齊也覺得要慢慢吃才對得起這道菜,於是也學上官讓一起輕吹熱氣細品早飯,而早已速速吃完的姚風華看兩人還如此慢條斯理,不禁焦急地在一旁催促:「快點啦!你們怎麼還再慢慢吃咧?等下師傅提早來了怎麼辦?」
「他會提早?」聽姚風華所言,上官讓不禁譏笑道:「哪次有見他提早來,每次都是在既定時間後半時辰才騎著他的小破馬慢慢到來好不?」
想到上次請他來問靈,也是像這樣等到隔天才能問,這就算了,重點是他還不準時來!
更尷尬的是那天碰巧有長官在,硬是跟長官尬聊了半個時辰才見到那渾蛋的身影,而且還一臉悠閒的慢慢騎著馬過來,一副他才是高官的樣子,想想就很想把他掐死,所以這次上官讓說甚麼都不要提早去了,他也要學對方慢慢來,最好是讓對方也體會一把等待的痛苦!
「說、說不定師傅會提早啊!」也回想到上次的事件,姚風華突然有些心虛,但還是努力幫著自家師傅說話。
「得了吧,他那種人,我太了解了,他會提早到我就把頭剁掉!」
上官讓惡狠狠地將話放下,而到了現場,姚風華她師傅也不付上官讓所望,離約定時間晚了將近一個時辰才見一名穿著一襲寬鬆綠衣的褐色長髮男子,坐著一匹走的異常緩慢的小褐馬晃過來,甚至還悠悠哉哉地彈著琵琶。
到了定點,男子才放下彈著琵琶的手,揚起帶著悠哉笑意的臉,看著現場氣氛略微冰冷,完全不覺得造成此情此景的現象會是自己的錯,還白目的問等待已久的眾人,「怎麼啦?大家?氣氛怎麼如此僵硬呢?」
他一開口說話,姚風華馬上委屈巴巴的撲上去,哭喊道:「哇!都是師傅的錯!都是師傅害我打賭輸了啦!」
沒想到她師父也沒安慰她,反而一臉嚴肅的抓著姚風華的肩說:「徒兒啊,這就是妳的不對了,怎麼能把期望放在他人身上呢?而且還是為師的身上?下次啊,還是別打這種必輸的賭囉。」說完就像安慰似的朝姚風華眨眨眼睛。
歐文齊本以為姚風華會繼續耍潑討安慰,或是怒斥她師傅說這種沒志氣的話,沒想到姚風華只是把眼淚一擦,便說道:「也是,我剛剛是怎麼了?怎麼會期待師傅說出人話呢?還是向大哥討安慰吧。」說完便轉身撲向歐文齊重複剛剛的台詞。
被轉移陣地當成目標的歐文齊則是一臉迷茫的拍著姚風華的背,完全不懂現在在演哪齣劇。
「好了,你們師徒倆都別玩了,快辦正事!」看不下去這場鬧劇的上官讓終於出聲喝止他們繼續玩鬧下去。
「才沒有玩呢!」沒想到卻得到師徒倆異口同聲的回答與控訴。
「讓親,你太過份了!我真情實感的傷心你竟然說我只是在玩?」環抱在歐文齊腰間的姚風華,轉過頭淚眼汪汪的對上官讓哭訴道。
「對啊,讓讓,我剛可是在教導我徒兒識人的重要性,才沒有在玩呢!」跟著一起被指責的褐髮男子也一臉悲痛的撥弄手上的琵琶幫自己配音,義正嚴詞的道。
聽到兩人還在那強詞奪理,上官讓不禁在內心翻了個白眼,完全不想再跟他們白癡師徒倆再繼續耗下去,「好好好,要怎樣都好,可不可以趕快開始了?我可不想一整天都耗在這裡。」
一整天!
聽到這敏感詞,歐文齊馬上看向腳邊的小噗尋求答案,而小噗看見歐文齊望向他,馬上把視線望向別處,死活不看歐文齊。
見到牠這反應,歐文齊大感不妙。
該不會又要再過夜一天了吧?
自己再不回去那店裡會不會被那老頭弄得一團糟啊?
想到自己一開始踏進那間店的感受,歐文齊很是不想讓自己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店被那生活能力等于零的老頭回歸於最原始的垃圾堆樣貌,再讓他重新整理一次的話,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也沒讓歐文齊煩惱太久,上官讓繼續開口催促道:「所以姚明璇你能不能趕快開始了?我也不想追究你遲到原因,反正又是甚麼路邊美人吸引你注意或是路邊美景太美所以忍不住停留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讓讓,你怎麼能說這是無關緊要的事呢?」被喚作姚明璇的綠衣男子聽聞此言,一臉不認同得甩著波浪長髮,悲痛道:「人生如果不多停留看看身邊的美人美景只一股腦地往終點邁去,這不就只是單純走向死亡嗎?」
「你相不相信我現在就讓你馬上死亡?」上官讓惡狠狠地咬著後槽牙,從衣袖裡掏出符咒威脅道。
「讓讓好兇喔......」雖然嘴上這樣嘟嚷著,但姚明璇還是乖巧的走向排列好的屍體旁查看。
姚風華看師傅開始辦正事了,馬上也不玩了,把自己從歐文齊身上拔下來,迅速的走到師傅騎來的馬兒旁,輕手輕腳得拿起放在馬身上的大包裹。
掀開上頭保護的布匹,裡頭是價值不斐的古琴和琴架,她手腳俐落的兩三下就在查看屍體異狀的姚明璇身旁架設好,做好讓師傅馬上可以用的準備,還拖來不知從哪來的軟墊讓他可以更舒服的彈琴。
而姚明璇見乖巧徒兒很懂事的都準備妥當後,滿意的點頭,撩起衣襬就軟墊坐下。撥攏好隨意披散的長髮確認不會阻礙到自己後,輕做一個深呼吸、調整好氣息就將手拂于琴弦上。
過了半晌,依舊沒動作,歐文齊也因為這靜止而緊張的吞了吞口水,而這緊張的吞水聲彷彿是敲響開始的鐘響,水聲落下,姚明璇的手也開始挪動。
只淺淺的落一下個音,就覺得整個空間都在搖動,而躺在地上的屍體也好似有感應,手指輕微顫動著。
「只嘆無聲,只怨無息,若不願無聲無息就此埋沒,不如各位姑娘將芳名報上,我們好好的敘聊一曲,度過這美麗的早晨吧。」
像是唱歌般唸完起始語,姚明璇快速撥動琴弦,其勢頭彷彿海浪般洶湧、驚濤般駭浪。琴音就像無數的海浪沖打著屍體們,本已僵硬的屍體也因此開始咿咿呀呀的發出不應該發出的聲音。
「是,在下有好好聆聽,各位姑娘的聲音都十分的悅耳、十分的靈動呢。」
安撫完躁動不安的屍體後,只見姚明璇一個轉手,琴音馬上變調,變得柔和且舒適,彷彿從狂暴海浪走到安詳之海,內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好像與海合而為一一樣,沒有任何不安與痛楚,只有海與自己。
屍體跟著琴音安靜下來,不再咿呀叫喚,見安撫成功,姚明璇繼續吟唱之後的詞句,「不願異首他鄉,不願苦楚納肚,若想要吐露,在下願意傾聽。無須驚擾,無須害怕,此刻吾等皆身處無盡之海,眾生皆赤裸,沒有陰謀詭計,沒有算計牟利,只是難得相見,我願見您芳容,知您美名,不願就此錯過遺憾終生,可望各位佳人也認同在下並有共同祈願。」
聽歌曲內容,很像是在調戲人家,但配上姚明璇那真摯的雙眼,和磁性且認真的嗓音,看不出任何戲弄的意味,想必是不會有人狠心拒絕如此誠摯有禮貌的請求吧。
果不其然,有幾個屍首回應了,只見幾個光芒從屍體裡跑了出來在姚明璇身旁環繞。姚風華見狀,馬上拿起紙筆到姚明璇身旁等候。
姚明璇輕搖手指在琴弦上撥動,在他身旁圍繞的靈魂也跟著閃爍,好似在跟他嘻笑打鬧般,沒幾會功夫,姚明璇開始在嘴裡念念有詞,姚風華則是全神貫注聆聽後,在紙上寫下字句。
歐文齊想上前看姚風華到底寫了甚麼,這麼神秘,但他一挪步就遭到上官讓和小噗的雙重阻攔。
「別上前了,小心嚇到了靈魂他們就魂飛魄散問不出所以然了。」
這、這麼嚴重?
彷彿看見他心裏的問話,上官讓繼續道:「一般而言,我問不出的靈魂體質不是偏弱就是偏邪煞,因為我的問話過於強硬,所以要是偏弱甚至殘缺不全的靈魂通常不敢回應,怕靈魂會被我的問話給沖煞到直接破散。」
「而邪煞的靈魂,目前應該姚明璇也還沒問出來,但其中一定有,因為虛弱的靈魂實在太多了,通常是有邪煞之靈在旁吞噬才會有這麼多不全的靈魂。」
「原來如此。」得知新知識的歐文齊隨即又想到一個新問題,開口問道:「那為什麼你不改比較柔和的問法問看看呢?」
「這改不了。」
「為什麼?」
「通常術法會跟施術者個性有關,像是你前面的那ㄚ頭,她也會問,但她問法跟她個性一樣,非常橫衝直撞甚至帶點殺氣,能承受她的問法的只有邪煞之靈了,甚至之前有些等級不強的邪煞之靈還受不住直接破散。雖然她也有向她那柔柔弱弱的師父請教,但沒用,教了這麼久,問法依舊兇殘。」
「只能說甚麼個性做甚麼事,做不來就不要勉強,肯定會有更適合者能替補,不需要為了問靈而改變自己的性質,反正想改也改不了。」
「哦。」聽到一連串好像很高深的講解,歐文齊有聽沒有懂的附和。
「那為什麼邪煞之靈你也不能問呢?」
「因為他們討厭官府......」
「啊?」得到令人意外的答案,歐文齊不禁沒禮貌的大張嘴吧發出問號。
對於對方失禮的舉動,上官讓沒放在心上,繼續解說:「我的問法不僅強硬還有點死板,通常會成為邪靈的人都很討厭聽到官府那公事公辦的聲音,就算有些比較好配合,但骨子裡還是會生出想要反抗的心,所以我就很難問出來。至於姚風華那種橫衝直撞的問法,就比較類似把人打趴、叫人吐露真相。」
「啊......」真的聽起來很像姚風華會幹的事呢。
不知道自己若能學會問靈,會是怎樣的問法呢?
應該不會是強硬,但可能跟上官讓一樣公事公辦?還是會像跟老頭講話一樣大呼小叫?不不不,應該不會,自己應該只會跟老頭大呼小叫,對待其他人應該還是平和的吧?
沒讓歐文齊幻想多久,一道紅光乍現,上官讓出聲道打斷歐文齊的暢想,「你看,姚明璇他要問邪煞之靈了,他的問法就很特別,雖然柔和但不退讓。」
順著上官讓的伸出的食指望去,地上不知何時躺了個七孔流血的女子屍首,面露猙獰。而從她身體上飄出來的靈魂,也跟之前看到的帶有鵝黃的淡白色光芒不一樣,這次是完全血紅,血紅到讓人非常有壓迫感、喘不過氣來。
見到歐文齊有點被這靈魂沖煞到,小噗連忙用嘴跩著歐文齊的褲腳,示意他往後,而上官讓也掏出符咒唸道:「阻擋所有不邪之物,護我其身,禦!」
符咒隨著上官讓話音落下延展出無數道光芒,包圍著上官讓、歐文齊和小噗,而在前面第一線的姚明璇和姚風華則是看他們造化了。
不過顯然不用擔心,只見姚風華一聲帶有威嚇的怒吼,那血紅靈魂瞬間震了三震,空氣的壓迫感也減少了。
「嘖嘖嘖。」上官讓見那血紅靈魂帶有恐懼的後退,不禁嘖著嘴語帶貶意的讚美道:「你看,這ㄚ頭靈魂多兇,連這麼凶煞的靈魂被她一吼都快要維持不住了。」
聽到上官讓解說,加上眼前佐證的場景,歐文齊也震驚了。
完全沒想到平時總是笑得沒心沒肺的姚風華竟恐怖如斯。雖然在森林剛認識時就把自己手弄斷了,但在歐文齊心中姚風華還是個可可愛愛的元氣姑娘,知道實力了得,但沒想到這麼了得,連如此凶煞的惡靈被她一吼,都只能畏畏縮縮在那瑟瑟發抖。
而瑟瑟發抖的紅色邪靈,也因為快保不住形體,所以一聽到姚明璇彈奏的溫柔琴音,馬上迫不及待飛奔過去討安慰,甚至要貼到姚明璇臉上了。
但姚風華一瞪視過去,邪靈馬上不敢造次,退至安全距離聆聽琴音。而越聽,她身上的血紅之氣也漸漸消失,最後露出一女子模樣竟是之前看到的小春!
「!」她怎麼會在這裡?
見到屍首是小春的樣貌,歐文齊很是震驚,他記得剛才這女人就是不久前才被那妖族撥下皮的可憐女人。
不過剛才看官差整理屍體時,她並沒有像現在這樣凶煞啊,就是一副被剝了皮的普通屍首貌。
姚明璇叮鈴兩聲,馬上就解了歐文齊心中的困惑。
「抱歉,姑娘您受累了,沒想到您最後是神智清醒的被當面撥皮,心裡肯定不好受,這是我們的過錯,沒能逮下那兩惡徒幫您討個公道,在下徒兒不才,實力還有待提升,實屬抱歉。」
所以是氣到變成惡靈的喔?
聽到姚明璇的話語,歐文齊不禁又震驚一番,而上官讓聽到則在旁冷笑道:「姚風華,妳看看妳,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僅放跑了妖族,還讓當事人變異成惡靈,剛剛還兇可憐的受害者,嘖嘖嘖。」
被嘲笑的姚風華雖然很想反駁,但事實擺在眼前,自己甚麼也辯駁不了,只好撇過頭不理上官讓,並單膝跪下來仰頭看著小春道:「小春,對不起,剛剛是我判斷有誤,我應該盡全力救下妳的,妳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下次我定將那兩妖族的頭顱帶到妳面前。」
小春的靈魂聞言輕輕地上下飄動,彷彿點頭,姚明璇手上的琴也隨之彈撥出幾道脆響。
姚風華聽到後馬上開心地站起來,虛握小春那實際上不可能握到的手,道:「謝謝妳原諒我,還請妳在我師父旁聆聽琴音靜待我的好消息!我絕對會盡全力逮捕他們的!」
小春又晃了幾下,琴弦也跟著回應幾下。
「徒兒,小春說的對,妳不能太過著急。妳沒抓住他們並非妳實力不足,而是妳太心急,放平心,我和小春能等妳,再加上我聽小春說了,那兩位絕非等閒之妖,切勿急躁。」
「好的,師傅。」想起剛才的慘劇,姚風華虛心受教。
「他們在說甚麼?」剛才不就琴莫名其妙自己彈了幾下嗎?好像就在無形中傳達了很多資訊?
「你看我像懂琴音的人嗎?」顯然上官讓也沒聽懂,面無表情地回嘴,並擺擺手道:「你之後問姚風華那ㄚ頭吧,在場有修琴學的只有他們俩,我跟你一樣都是外行。你也可以問你腳邊那隻豬,牠跟那ㄚ頭這麼久說不定會懂,但前提是你懂得豬語。」
「欸?」歐文齊聞言驚訝的看著小噗,而小噗也像是說聽得懂般在那噗噗叫。
但歐文齊顯然聽不懂豬語,雖然小噗很熱情的一直噗噗叫在講解,甚至還有肢體動作,但歐文齊完全有看沒有懂,只能知道事情目前圓滿解決,至於怎麼解決的......自己之後還是再去問姚風華吧。
問靈就此告一段落,雖然很開心能阻止惡靈的誕生,但還有另一件頭疼的事等著上官讓處理到底要怎麼將這事件以不慌亂民心的方式告訴鄉親?總不可能不要臉的跟大眾說:不好意思嘿,屍體被兇手扒成這樣,但我們沒有抓到兇手,而且凶手還不是人,所以可能要抓很久喔。
一想到鄉親們宛如漫天飛雪般的控訴和可能會形成的大規模群眾恐慌與憤怒,上官讓惡狠狠瞪了姚風華一眼。
還是把屍體燒成灰吧,說是有場大火算了......而且骨灰也比較好運送。
終於想到解決辦法的上官讓,不容反駁的叫姚明璇跟眾靈協商,雖有些眾靈不願意屍體有所殘缺,但想到自己扒成不成人形的臉蛋,怕是這樣歸家會嚇到家中長輩,便紛紛答應。
搞定麻煩事情的上官讓,終於舒展了緊皺已久的眉頭,但臉看起來還是很不爽的指揮下屬辦事。
而下屬們顯然處理過很多這種超現實事情,沒有異議的開始動作。
見屍體被一一架在草垛上燃燒,歐文齊不禁有些惆悵。
啊,這麼多還有大好年華的姑娘就此了無形體,想必誰都不願意自己不完整的回家吧。
見到小春的魂魄也在靜靜駐足在一旁看著屍體燃燒,沒像其他靈體隨著火焰消亡,歐文齊困惑的向姚風華問道:「呃......小春她走不了嗎?」
姚風華有點沮喪的撓了撓頭回復:「因為小春最後的恨意太重了,沒辦法像其她姑娘一樣升天,但解決她的執念,也就是殺了那兩個妖族,那麼小春就能安心的走了。」
「徒兒,別傷心了。」見自家徒兒沒了以往的活力,姚明璇搭著姚風華的肩道:「小春師傅會好生照顧的,妳繼續好好搜索就行了,待時機一到,妳定能抓捕那兩妖。」
「只能麻煩師傅了。」
「乖徒兒。」姚明璇眼帶笑意地安撫完自己可愛的徒弟後,才向眼前的歐文齊問好:「你好呀,耆老的小徒弟,是叫歐文齊對嗎?我是姚明璇,想必你也知道了,我是風兒他師傅,也是現役森林守衛者。」
「啊,是。」沒想到會突然向自己搭話,歐文齊有些慌亂的回話:「你好,我叫歐文齊,從風華那久仰您大名已久。」
「哈哈,沒甚麼大名,我不過是愛彈琴的一名普通百姓罷了。」姚明璇笑笑的回應客套話,繼續道:「在耆老先生身旁工作不容易吧?以他老人家古怪的性格,能跟他相處實屬不易,像我就容易招惹他生氣,年輕時他還天天拿著刀追殺我呢,哈哈哈。」
「追殺?」而且年輕時?怎麼聽起來像是說那老頭年輕時呢?
看著眼前樣貌年輕,大約只有二十多來歲的臉蛋,實在很難跟自家老頭掛勾。
還是是說他小時候太皮,去老頭那搗蛋呢?
看著有點不太牢靠的青年,歐文齊覺得這有很大的可能性。
「哈哈,對啊,他總是看不慣我的作風形式,天天說我太隨便、太風流。」
太隨便?太風流?
從小就這樣?
歐文齊有些驚恐地看著對方,在小小年紀時就玩的這麼厲害啊?
雖然看到對方眼底的驚恐,但姚明璇顯然沒想多做解釋,彎下腰抱起小噗塞到自家徒兒的手上,搭著她的肩說:「那風兒,師傅就先回去啦。」
「欸?」姚風華一楞。
「你好好地跟著文齊大哥哥去探險抓妖吧!」
「欸?」歐文齊也一楞。
「師傅就帶著小春和小褐回去囉,記得抓完妖再回來找師傅我喔。」說完,姚明璇便跳上被他稱作是小褐的小褐馬,揮揮衣袖轉身要離開。
「師傅,你要拋下我嗎?」看著師傅即將要遠去的身影,姚風華連忙上前抓住師傅飄揚在空中的衣袖問道。
「甚麼拋棄,說的這麼難聽。」被指控的姚明璇依舊一臉笑瞇瞇的把姚風華的手從自己衣袖抽開,「我只是叫風兒妳去歷練啊,順便捉妖,我也有跟耆老打好招呼了,他說能讓妳在他那住一段時間。」
「為什麼?那我森林守衛者的試煉呢?師傅平常沒人可以照顧你,你早飯要怎麼辦?沒人去幫你上山捕獵摘菜了!」見自己真的要被拋棄了,姚風華著急地發出一連串問話,試圖讓對方生出想把自己留住的心。
「風兒,在妳來師傅身邊之前,為師都是自己處理的啊,別太擔心了,而且師傅身邊還有小春在,妳身邊也還有小噗在,遇到事情也是可以回來找師傅的啊。」一一反駁姚風華的問話,證明自己一個人也能活的很好後,姚明璇才話鋒一轉,安慰道:「而且出去歷練也算是成為森林守衛者的一環喔,多見世界才能更好的守護森林,遇到事情才能不為慌亂,再加上師傅也只會有妳一個徒弟,不用擔心位子被別人搶走。」
「真的嗎?」姚風華語帶哭音問道。
「嗯,真的。」
得到允諾,姚風華一抹眼角,重新振作起來,「那師傅放心,我會出去好好歷練的,也會緝拿今天沒逮到的妖族,雖然不能天天聽師傅的琴很可惜,但我會忍耐的,畢竟忍耐也是作為森林守衛者重要的環節對吧?」
「徒兒能懂,為師甚感欣慰。」姚明璇見姚風華不再執著留在自己身邊,很是開心地摸了摸自家徒弟圓滾滾的頭頂,並向歐文齊請託,「那我徒兒就麻煩你照顧一段時日了,可以多多使喚她,像是砍砍材啦、打打獵呀、揍揍壞人啊,我聽耆老說你天生運勢偏低,想必風兒能好好幫助你的。」
真是謝囉。
中傷的歐文齊只能在心裡咬牙切齒的接受對方這棘手的好意。
「大哥,放心交給我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一改沮喪,回復元氣狀態的姚風華也在旁邊幫腔。
雖然很想拒絕,感覺姚風華跟來一起住會有麻煩事,但無奈在兩人的威勢下,歐文齊還是答應了。
算了,既然你們都這樣講了,那有甚麼麻煩事我就推她出去好了。
雖然很不講仁義道德,雖然很沒男子氣概,但自己沒那個能力就不要逞強了。
說不定她來了後,老頭就不會給自己一些奇怪的任務,這樣一想未來日子好像也不是太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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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
又是寫小當家和音樂鑑賞的一章節
不知道寫的夠不夠有趣呢XD
當時塗塗改改了很久
怕寫得太玄太無聊(笑
